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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想起你的脸


  文/柏邦妮

  离开南京那天我曾想起去看看你。想必你是老样子,你这人,将自己保护得太好,滴水不漏,怎么会潦倒,堕落,顶多也就是宿舍里的人都听阿杜而你想听U2,发发牢骚。你多么坚固,你坚持抵抗我的侵入。对你来说,我是异端,充满不可预测的破坏力。你需要安稳,温煦,和一点点爱情。你要的是一个安静,穿白裙子,长发,写英文信,被告白时会哭的女孩。

  她是菠萝,我是苹果。你说的,你喜欢吃菠萝。

  那么,为什么,离开我的时候,你会沉默那么久。抑郁之后,说:再遇见一个你,是不可能了。

  我说:废话。

  想和你去喝一点点酒。去熟悉的那间店子。看你的脸庞一点点熟透。我多么喜欢看你的脸,红潮消退,眼神清澈。想和你再一次填字谜,我负责人文,你负责数理。尽管我们从未完全填满过。想和你一起在之乎者也去喝壶茶,黑猫从我后背跳下来的时候,我尖叫,你却笑起来。你喜欢猫。

  其实,是想逃避一些我心知肚明的现状。拿脚指头想,我也知道,你一定过得非常好。恩,是的,我也很好。但是,如果,我忍不住泄露出我的寂寞和嫉妒,那就不好了。如果我忍不住问起关于那个菠萝,你会不会告诉我,其实,吃了之后,胃酸,开始怀念苹果,健康好滋味。

  STOP!我要拿出简爱在象牙上画美女的精神,克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。静静离开好了,更美的景色(更好的男人)在更远的地方。心理建设完毕,奖励自己一块牛奶糖,香香浓浓。克制,在我是难得的,比较不难得的是冒失地动心,从容地伤心。

  翻捡出旧时照片,曾经占据我的皮夹很长时间。我们俩在沙滩上,怎么看,我也就是一个傻乎乎的情窦初开的小丫头,离知心姐姐相差甚远,估计遇见所有恋爱问题,只会回答:COME ON,BABY!而他,怎么看笑得都像一只土狗。

  幸福的土狗。

  照片后面,是我写的伟大的苹果宣言:

  “与菠萝相比,苹果具有以下几个显著特点:

  1 取食简易,可削皮,不削皮洗净亦可。

  2 上市时间长,自夏秋至来年春,约六个月。

  3 营养丰富,含多种人体必须维生素,有长寿果和智慧果之称。

  4     口味酸甜,清脆可口。

  5     品种齐全,从经典“红富士”到“香蕉苹果”,从“红粉佳人”到“黄金丝”,各有特色。

  6     早晨吃一个苹果可代替刷牙,苹果酸对口腔有清洁作用。

  7     可做羹汤,可做罐头,可做布丁,可做派……

  8     形象美观,青苹果青翠欲滴,红苹果红润诱人,流线造型,虽不苗条却大方优雅。

  9     马戏团小丑也用苹果抛来表演,一般没有抛菠萝的。

  10    在西方,奥林匹克众女神因一金苹果争风吃醋,在中国,孙悟空因摘了西王母后花园的苹果:)而大闹天宫。

  11    苹果横剖,可见一美丽的五角星。

  12    苹果牌牛仔和苹果牌电脑都是经典品牌,比较有吸引力。

  苹果宣言:不要因为我无所不在而有所忽略!”

  其实,我何尝不明白,口味是不会改变的,男人也是。但是,我依然微笑了,卤莽,是的,天真,或许。我只为没有做过的事而后悔,永远不为做过的事情而后悔。

  我选择不去见你了。我会因你幸福而欣慰,想必你也是。遥遥祝愿,然后,在这样的一个下着微雨的晚上,读着同样的雨夜你为我写的诗,安然入睡。